第2093章偶遇
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时,风铃发出一串细碎的响声。
我正低头搅拌拿铁里的焦糖,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吧台前响起:&34;一杯美式,带走。
指尖的银匙突然顿住。
这个声音我抬起头,逆光中看见男人穿着驼色大衣,侧脸的轮廓像被雨水洗过的旧照片。
他正在掏钱的手停在半空,目光越过吧台落在我身上,睫毛轻轻颤了颤。
阳光恰好斜斜切进来,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。
我认出他袖口那枚磨损的银色袖口扣——是大学毕业时,我们在跳蚤市场淘来的对戒,后来被他改成了袖口扣。
服务生将美式递给他时,瓷杯与杯垫碰撞发出轻响。
我们之间隔着三张桌子的距离,却像隔着被季风卷走的整个青春。
他的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动起来,屏幕亮起又熄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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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然有人指着东边喊:“看!”
抬头时,一道虹正悬在天际。
不是那种浓艳得要滴下来的色彩,倒像是谁用沾了露水的笔,在淡蓝的天幕上轻轻抹了几笔——最外是朦胧的红,像熟透的樱桃浸在水里,往里是暖橙,接着是鹅黄,嫩得能掐出水来,然后是青碧,像刚抽芽的柳丝,再深些是雾蓝,最后是一抹若有似无的紫,边缘晕开淡淡的白,像给彩虹镶了圈绒毛边。
虹的弧度很缓,从远处的山尖一直弯到村口的老槐树上,仿佛伸手就能摸到。
几只麻雀从虹下掠过,翅膀沾了光,竟也成了金的。
树下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,举着刚摘的蒲公英,仰着头追着虹跑,裙摆扫过沾着水珠的野菊,惊起一串细碎的颤音。
云慢慢散了,阳光越来越亮,虹的颜色也渐渐淡下去,像水墨画在宣纸上晕开,最后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,印在渐深的暮色里。
但空气里的甜还在,草叶上的光还在,小姑娘手里的蒲公英,绒毛上还沾着虹的影子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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